凱丹與我


我很幸運的可以在2014年看到他第一本書《別摘下笑容》的首稿,但到2015年時那本書才正式被出版。當時我才25歲,剛剛大學畢業,懷抱著對未來生活中的期待和熱情。身為一位讀者,我在他的字裡行間中找到自己擁有的青春—是如此青澀、狂野、卻又充滿不確定,而凱丹的話語就像定錨般,使我不至於喪失方向。

「樹依然開花,太陽依舊升起,活著就有遇見幸福的時候。」

後來我終於有機會見到凱丹,那天我和當編輯的朋友約了他談關於新書發布的事情。見面當天我緊張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,只在旁邊安靜地聆聽他們的對話。儘管一句交談也沒有,可聽著他所說的,我發現他是一位真誠的人,和他寫出來的文字一樣沒有任何虛假,能成為這樣作家的書迷,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。

之後,我和凱丹有更多接觸的機會,也看了所有他所寫的文章。他的第二本散文《西貢城市荒野》(中文暫譯),描述西貢的繁華,以及許多人在那裡尋找並追逐夢想的過程,卻發現更多的是破碎,失落與不堪。在我的記憶裡,西貢任何時候都是如此的美,不論是陽光明媚或是傾盆大雨。坐上公車,看著窗外擁擠的車陣,下了車隨意的散步,享受路旁小販美味的米線,覺得生活怎麼能如此多采。我眼中的西貢,從來未曾醜陋,不是因為它的華麗,而是因為它總能沉澱我的靈魂。

「那天是年初一,西貢的陽光就像十七歲的少女般洋溢著青春的氣息,讓我不禁想起那些身穿奧黛的高中少女們,讓我深深迷戀著,就如同此時此景的西貢般,化為腦海裡最美的一道風景。

平日很難想得那麼多,聽著喧鬧的喇叭聲總讓人生氣得想趕快離開。

因為喜歡孤單,所以初一來到了西貢市區裡。

從此以後,在心裡和自己做出承諾,就算離開了也會想念著這座城市。這座容易笑、容易借雨衣、容易表白、容易请咖啡和充滿愛的城市。

西貢,到了春節,我們說了再見,分開幾個星期又再次相遇。就像從来没有離開過。」

西貢在凱丹筆下交織著新舊的故事,年輕的城市以及在城市裡渴望挣扎的那些年輕人。有人也許會覺得,凱丹所用的言語太過抽象和華麗,又或者說作者所寫的書前後不一致,但我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,因為經過時間的洗禮,隨著過往的經歷,而帶來相應的改變。

第三次見面就在西貢,我和另外一位朋友在Nhieu Loc的小店等他,那天,也是我與《我們是否悲觀》的正式見面。

一看到書名,彷彿又一次看到自己。同樣的問題也困擾著我很長的一段時間。在《我們是否悲觀》的書中,青春是帶著懷疑、害怕與挫折。在校園裡我們學到了一大堆知識,但没有人來教我們當踏入社會和工作時,如何做出正確的選擇;没有人告诉我們該如何面對,新環境裡同事、前輩們的打壓。

「受傷的人需要很多時間才能把那些傷害遺忘,但折磨的人卻依然樂此不疲,於是傷疤不斷癒合又裂開,直到有一天受害者亦在不自覺中成為加害者的一份子。」

但至少生活還是给我們機會去選擇,很多時候會因為希望「穩定」而將自己關進一個大大的牢籠,捆绑限制我們的思維及生活。

《我們是否悲觀》這本書,就像一記直拳,狠狠打碎了那些人不切實際的幻想。不斷地質問、不斷地反思、將現實赤裸裸的攤在眼前,這樣又是否算是悲觀呢?儘管我們悲觀,但是我們也因認清事實而堅強。

直到有一天,面對過去的傷痛、疤痕我們依然能輕鬆的坦然以對,破碎的靈魂總會被縫補。即使青春總是帶著傷痕,但無論如何,我仍珍愛我破碎的青春,坦然接受自己。

凱丹的書不適合讓人一口氣讀完,而是可以細細再三回味,也不是讀完讓人感嘆生活多麼的艱難與險惡,而是讓我們可以真誠地去面對自己的「朋友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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